一辈子的孤单
文/秋_雨
如果命运可以选择，我会选择出生在一个充满关爱的家庭；
如果时光可以重来，我不会让你离开……
（一）
母亲，她在我的记忆里很模糊，模糊的只有在梦中才看得清楚，因为当梦醒后，一切都不存在了。
听舅舅说过父母是自由恋爱，历经千辛万苦，才走到一起的。
当时外公、外婆及力反对，甚至拿脱离父女关系来威胁母亲，父母最终用真情感动了外公外婆，他们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。
我的出生便注定了悲剧的开始，父母经常为了一些琐碎小事而不停争吵，其中“导火线”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。
在我刚满四岁那年的一个暑假里，母亲带着我走了很远，很远。。。。。
我问：妈妈，我们去哪？
母亲哭了，她说：妈妈带你去亲戚家玩。
那年，我已经懂事了，我知道父母又吵架了，我也知道这条路，并不是通往我所知道的亲戚家里，看着母亲哭，我也哭了。
“小霜，妈妈不是跟你说过，女孩子不能动不动就哭么。”母亲说。
“妈妈，我们回去好么？”我说。
母亲没有说什么，我们沿途返回。
父亲，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十足的理智的人，他从不让他的情感显露到脸上来，就算他跟母亲争吵了，他也不会表露任何情绪，这点后来也遗传给了我。
人们常说，父亲是家中的精神支柱，是全家的避风港。我却在想，父亲他到底是什么。。。
有一天，母亲对我说：小霜，妈妈要出去一段时间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，听爸爸的话。
“妈妈，你们会离婚吗？幼儿园里有个小朋友好可怜，我会不会也和他一样。”我问。
“妈妈永远爱你。”母亲说完，提起行李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父亲没有挽留，父亲一直抽着烟。
（二）
那天，天空正下着大雪，我下意识里追了出去，母亲已消失在茫茫大雪中……
父亲说：小霜，你要好好学习，将来你长大了，就可以去找母亲了。
我把父亲这句话当作自己的信念：妈妈，我一定会去寻找你……
二年后，父亲在别人的介绍下，认识了一个女人。
那个女人没有妈妈漂亮，有些方面却和妈妈很像，性格也很好，她独自带着一个女儿。
但我当时想，这些都是装给父亲看的。
父亲竟然鬼使神差的爱上了她。
其实父亲曾在一年前就跟她认识她，父亲在公社工作，她是刚从外乡调过来的老师，教三年级数学。
有一次她到公社去交资料时，被小偷抢了钱包，父亲追了过去跟小偷搏斗中被小偷刺伤了胳膊，她却被吓哭了。
半年后，父亲单位的同事说给他介绍一个女人，父亲不愿意，下班后就去学校接我，途中正好遇上了她。
“等等，我正好到你们镇，一起走吧。”她说。
“叫曾阿姨。”父亲对我说。
“曾老师”我喊了她一声。
“你到我们镇上有事？”父亲问她。
“嗯。说到还挺不好意思的，我的一个朋友的亲戚给我介绍你们镇的一个人，让我今天过去看看，明天周末，女儿被他父亲接走了，决定去看看。”女人说。
“那不成相亲了？是哪家人如此幸运，竟有一个美女自动送上门。”父亲说。
“68号”女人说。
“68号？我家？”我眼里充满了敌意。
他们也愣住了，然后相视一笑。
晚饭自然在我们家吃，父亲让我对客人要有礼貌，我不说话，一个人关着房门不出去。直到那个女人离开。
晚上，父亲买了我最爱吃的零食，我对父亲说：我想我妈妈了……
我很快被选为班长，而且各科老师对我都很好，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；
后来听父亲说，那是曾老师特意让我们班上老师关照的，她是为了每天都能在办公室看到我，因为班长每天都要进教师办公室很多次。
我并不感谢她，因为我有自己的信念，一定要好好读书，然后去寻找妈妈。
他们在约会中我曾多次捣乱，也不能改变命运的安排。
父亲郑重地告诉我，其实母亲那天走时，他们已经离婚了。
父亲要娶那个女人——曾老师
（三）
在父亲和曾老师婚礼那天，我一直躲在学校里没回去，父亲他们草草办完婚礼后就四处寻找我，毕竟我是他的女儿。
找遍了每个地方，父亲终于在学校一处隐秘的地方找到我，我不愿随他们回去，那是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了我，也是我憎恨他的第一道心坎。
从此，我不愿跟他们说话，我唯一的爱好就是躲在屋里看书。
父亲让我叫曾老师妈妈，我说我有妈妈，她不是我妈妈。
曾老师说没关系，叫我阿姨就好了。
曾老师的女儿——红红，一个让我极其讨厌的人，她比我小一岁，第一次看到父亲就叫爸爸，常常在父亲曾阿姨面前发哆，在街上看到什么就要什么，不买就哭、就闹；我在想，曾阿姨那样安静的一个女人怎会有这样一个女儿。
曾阿姨到我家第一个春节前几天，她一大早就叫我和红红去街上买衣服，我说我有衣服不用买了，她说新年里一定要添新衣服。
走到街上，人来人往，熙熙攘攘，忽然间我似乎看到了妈妈。
妈妈……我跑过去，但没能追上。
我没有看错，确实是妈妈，连她也不要我了，就这样跑掉了。
这次我没有哭。
小霜你怎么了，看到谁了？
曾阿姨问我。
我说：没有，我没看见谁。
在商场里我看见一件很漂亮的红色袄子，曾阿姨察觉了，她问我喜不喜欢；
我说不喜欢，其实我很喜欢，因为我从心里排斥她。
逛完街后，曾阿姨购了很多东西，我什么也没要。
回到家里，大家各自拿自己的新衣服，我正回房间时被曾阿姨叫住了。
小霜，过来，这件是你的。
是那件红色袄子。
我要这件，红红一把抢过去，然后跑了出去。
曾阿姨忙追上去，拿回了衣服给我，只见红红一屁股坐在地方哇哇大哭，父亲说，给红红吧，明天叫阿姨再去买一件。
我说，这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，我不要了，我不要别人的施舍。
父亲过来又呼我一巴掌说那是你妈妈，不是别人。
父亲已为这个曾阿姨第二次打我了，我感觉那天我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。
从那以后，我再也没要过曾阿姨买的衣服，就算她买了，我也不会穿。
我已经在孤独边缘，好想逃离这个家庭。
终于，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内一所有名的中学，那所中学是关闭式的教学，除了星期六可以回去，其余时间都不能回家。
我迫不及待的想去学校，想离开这个破碎的家庭。
（四）
有期待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，终于等到开学的那天。
父亲骑着自行车带我足足行了45分钟，在这45分钟里每一刻、经过的每一处都是那么新鲜。
在学校办完入学手续后，父亲对我说：小霜，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，有什么事就打我办公室电话。
我说：好。
父亲走后，我被班级老师领进了女生宿舍。
“嗨，你好，你找到床铺了没？”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孩子。
“没有，我刚来。”我说
“我叫王娜，我们同一个床铺吧。”
“好”我说，
因为学校规定2个人一个床铺。
我与王娜还真有缘，在分配座位时，我们竟分到同桌。
王娜——一个积极活泼的女孩子，整日里爱说爱笑，这似乎和我有着明显的区域，但是我们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。
王娜被选为音乐课代表，我被选为政治课代表。
第一天晚上，直到凌晨2点我还没睡着，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或者我只是在想，现在的我要怎样迎接明天，也许还有一点点想家的念头。
中学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，尽管没有家里的伙食好，但却很开心。
很快到了第一个周末，父亲打电话到学校说单位有事，不能来接我了，要我自己搭车回去。
王娜说：到我家去玩，我家离学校又近。
说着王娜的妈妈过来接她，她忙让她妈妈叫我到她们家去玩，王娜妈妈也很热情，她说既然你爸爸不能接你，你一个人回去又不安全，而且交通又不方便，等一班车要等半个小时以上。
我给父亲打了电话说不回去了，到同学家去，没等父亲说话，我就挂了。
王娜的家庭很温馨，王娜的爸爸是政委里的领导，却一点官架子也没有，他们家总有出出进进的人。
王叔叔忙完后就把我和王娜叫到他书桌前对我们说了一句话：路遥知马力，日久见人心。他希望我们能真正成为好朋友。王叔叔的话不多，却比较严肃。
王娜说：爸爸总会把工作气氛带进家里。
我和王娜有很多爱好相同，我们会同时喜欢上一个明星，爱看相同的小说杂志，特别爱出板报。
老师常常把板报给我们设计创意。
二个学期以来，有一半的星期天是在她家里过的，父亲已没有勉强我回家，因为他知道我已经长大了，只是常常会带很多好吃的到学校给我。
父亲说他曾偷偷的在远处看我，看着我与同学们疯笑，他说他以前从未看过这样高兴的我，他说，只要我开心他也会开心。
(五)
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一个爱疯、爱笑的女孩子呢。
王娜说我是妖精，天生丽质中透露一丝邪邪的表达不出来的一种感觉，而这种气质只有在我沉思的时候才显露出来。
我说王娜是天仙，仙女般的容貌，加上古典而又现代的传统观念。
初三那年，王娜父亲工作突出，被调往县政府工作，单位还分了一套房子，而王娜也将转学离开。
两年来，我与王娜之间一直都很默契，分别那天，我用平时积攒下来积蓄买了一个“王娜”冰人——我与王娜逛街时看到的一个很漂亮的娃娃，我说那是王娜。本想送给她的，一看标价（80元），对于学生来说，真是不菲的价格。
而王娜却送了我一辆自行车。她说：小霜，其实你爸爸、阿姨还不错（王娜也去过我家），你要学会接受；每当你骑着这辆自行车的时候，能感觉我就在你身边，我们永远是好朋友。
分别的时候我们都哭了。
王娜转学后，我向班主任申请转为音乐课代表，其实我也很爱音乐，再则是为了我王娜的那份友谊。
我们每个星期都相互通信，互谈身边乐趣以及学习中遇到的问题，我们一直都是各自班最的优秀学生。
临近中考时，我走进教室，看见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；我心想：奇怪了，我脸上又没长花，都这样看我；我随手拿出镜子看了看，脸上没有什么啊。
当我走到课桌前也愣了一下：一条红色四方丝巾，两只火红蜡烛。
我一把推到地上说：谁这样跟我开玩笑，太无聊了吧。
几天来，总觉得背后一直有人比比划划，指指说说。
“小霜，班主任找我们商量复习的事。”班长张军向我走来。
我和张军走出教室。
张军说：小霜对不起……
我警觉起来，我说，你不要说了，是你干的好事是不是？你让大家都背后议论我，你的居心何在？
张军欲牵我的手，我跑开了。
中考结束后，在自愿栏里我没有填第一高中，而填上了第二高中，我知道自己在逃避，因为我还不能接受，甚至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。
这期间，我们都忙着做毕业录，相互赠送贺卡，相片以及群聚。
毕竟同学一场，聚会中我没有逃避张军，只是很少与他讲话；
在同学王涛家，我们班十几个同学，居然在他家房顶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；当然这也是张军请王涛安排的。
“小霜，从初一我就开始关注你，你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女孩子，更是我追求的对象。”张军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表白。
“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，我曾经一个人，在河边一坐就一下午，一个人听着忧郁的歌，而憧憬全世界都变成忧郁的紫色，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，一个孤独的心灵，又怎可能与浪漫扯上关系呢？”我说。
“我看过你的天真，我也喜欢你的忧郁”张军说。
“我们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，你作为班长应该把学业放在第一。我已经报填了第二高中，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见面。”我说。
“其实我也报了第二高中，因为在你写自愿时我正在你身后。”张军说。
我沉默。
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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