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声音
是一树一树的花开,
是燕在梁间呢喃,
是爱,是暖,是希望
是林徽因笔下的人间四月天!
人间四月,燕子归来多时。
它们在广阔的田野里掠过,在徐徐的清风中飘过,在淡绿的柳条间憩过……直至飞入寻常百姓的屋檐下,衔着泥,做了窝,然后一家整整齐齐,呢呢喃喃整个春天的美好。
和叽叽喳喳的麻雀不同,燕子总是在一个合适的边上,雌雄成对,搭上一个小小的窝。清晨,它会随着主人家一起飞出门,觅食啄泥,渐入黄昏,它又翩然踏至,归巢团圆。
(老家房梁上的燕子窝)
在过去,人们很乐意家中屋檐下有燕子筑巢,那是祥瑞之兆。尽管燕子窝下面的地上常被弄的很脏,人们也不在意——家和万事兴。燕子就是这样的小精灵,它会默默徘徊在乡镇、村落里,细细观察哪一家平安喜乐,才会下定决心在他家屋檐下久居。旧时生活里,燕子在,和睦就在。
燕子是候鸟,秋去春回,一年一度,所以有“旧燕归巢”的成语。
与其说燕子归来,不如说我们归去。看过山海流澜,城市花火,燕子就像氏族后代,逢春归来,在清明!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;我就像燕子,在这个已过的清明,回到了“故里”。
4月5日,正值清明节。我与父亲一道去了咸宁通山县——祭祖、寻根。与江夏的地貌截然不同,通山正如其名——群山连绵。它就像我们看到好句子时,忍不住在下面划下的波浪线。到了上午9点多,阳光依然攻破不了弥漫的大雾,行驶在乡镇道路上,能见度极低。鄂L牌照的车鲜少开启雾灯、双闪。而鄂A牌照的我们,此刻很庆幸车子所有的灯光能正常使用。
父亲说,这次的宗氏大聚,有来自江苏的、浙江的一些,但是95%以上的还是通山的,这次的大聚,着实不易,通山那边的林氏后人,是通过很多途径,才找到了我们这一个分支。要追溯的话,得从与日本人打仗说起……
对于自己的姓氏,我一直兴趣盎然。遍查资料,也知晓了许多。然而想着能一下子见到几百号与自己同姓的宗亲,激动之情还是难掩。
3月末,我与父亲去江夏这边的老家祭祖,期间,我问父亲为什么墓地要种柏树,他说,柏树分枝稠密,枝细且多,象征家族的人丁兴旺;柏树耐寒、耐旱、耐贫瘠,象征子孙后代不畏艰难困苦。
古代社会,礼部是中国古代官署。
南北朝北周始设,为六部之一。历代相沿。考吉、嘉、军、宾、凶五礼之用礼部下设四司,其中祠祭清吏司,掌吉礼、凶礼事务。
冯友兰曾说,"行祭礼并不是因为鬼神真正存在,只是祭祖先的人出于孝敬祖先的感情,所以礼的意义是诗的,不是宗教的"。谁都清楚,祭奠的酒馔"一滴何曾到九泉",但我们却相信亲人、先祖能够领受我们的情意与祭奠,这种庄重的仪式是一种情感的、诗意的、道德意义上的真实。
这里有的是局长,有的是医生,有的是商人,有的是老师,有的是农民……有的是长我几个辈分的小孩,有的是晚我几个辈分的老人。
所谓的子孙后代,就是平常的日子平淡过,各自有各自的生活,各自在各自的区域努力生活,各自做各自的抉择和承受。我们聚首,通常不是因为彼此,而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祖先。聚首时即使促膝而坐,也不必会谈心。即便谈心,也不必有所企求——默契都在酒里了。
这种默契是什么呢?
我想,或许是一种游子对家天然的归属感吧。
燕子就像外出远行的游子,为了心中的远方而离开家,但无论走到哪里,终有一天都会回家,回到那个最初出发的地方。因为根在那里,非得再远,身上的某些东西是无法剔除的,用现在时髦的话叫做——DNA。
燕子,是春的呢喃,
它轻轻捎来宗亲的叨念,
它细细回复我们的思念。